看著針線柔和的質地,縫出整齊的線條,心情也在優柔的來回動作中,而流暢通透了起來。刺繡很像是我們之於生活,付出的每一刻都是那一針一線,最終會成為一幅美麗絕倫的繡畫。
刺繡之於日常,就像衣服之於你,都是生活的一部分
你有多久沒有玩針線了呢?如果想不起來,那就來刺繡吧!
刺繡是一種沒有藝術門檻的創作,沒有什麼特別的難度,所需的材料也很日常,只要會縫補扣子衣服,家裡有個基本的針線包,就可以開始刺繡的手指瑜伽運動了。
對於刺繡的想像應該就像電影裡看到刺繡女子的婉約氣質,倚靠著窗櫺,煙紗般的光悠悠灑在女子細長的手指及潔白的小方巾,這樣的畫面是寧靜致遠的。刺繡確實是這樣,做起來心平氣和,看著針線柔和的質地,縫出整齊的線條,心情也在優柔地來回動作中,而流暢通透了起來。

跟老師傅學習傳統刺繡,與繡娘一同繡花的慢時光
研究所時跟朋友一起創業做繡花鞋,當時為了深入繡花的藝術,特別和刺繡老師傅拜師學藝,那是一段很特別的時光,每天下了課之後,就到刺繡坊玩針線,用個大木框架繃住繡布,上面畫些花鳥景致,細緻繡著漸層的牡丹花瓣或者喜鵲羽毛,伴著繡娘們的嬉笑話語與台語歌曲,這樣的傍晚時間好像不那麼著急了,只是隨著我的針線流轉著。
「一形二體三色」是刺繡師傅常掛在嘴邊的叮嚀,刺繡是一種藝術展現,關乎形體與配色的和諧,而這正是手工活細膩且講究的地方。每一次的拉線、起針、收回都一點一點累積成最終美麗的圖案,讓一朵牡丹在我手中綻放。如果我的人生會像一幅繡畫,那麼在刺繡坊留下的慢時光,就是用典雅配色繡成的線條紋理。
大人的刺繡養心練習
後來我離開了創立的繡花鞋事業,時常想起要刺繡,又總在忙碌與懶惰之間拖延,日子像是沒整好的線,亂糟糟沒頭緒,讓人提不起勁開始疏理,還好總有那麼一次心血來潮,決定打開裝著針線的鐵盒,用刺繡給自己來場身心靈的調和運動。
要想刺繡還要想好要繡什麼,坐在有溫暖陽光照進來的窗邊,我拿著繃緊的繡布張望,房間的角落放了一株豔綠的龜竹背,闊葉大力舒展的樣貌,一看就感到生機勃勃,我先用色鉛筆在本子上描繪它的形態,設計繡線的配色,再用記號筆畫到繡布上,我不是一個有畫畫天份的人,但這樣寫生素描一回還是很有樂趣,就這樣揮動著色鉛筆,專注在觀察嬌綠的枝葉上。
挑選繡線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環節,五顏六色的繡線拿起來比畫,找出最合適的顏色組合,拉出長長的一段繡線,再從一束捆線中拉出一條,穿過細小的針孔,將尾部線的纏繞指頭打個結,就可以開始刺繡的過程了,觀看著葉面型態,我的線也順著葉脈紋理縫紉,就這樣一條一條的繡線編織出了一幅畫。

一針一線慢慢來,美麗是最終的收穫
刺繡是一個需要長時間專注的過程,看著光影隨著時間移動,我的刺繡作品也越漸豐富,縫完最後一條線,謹慎地打上尾結,為刺繡來場鄭重的收尾儀式。拿著完成的刺繡作品心裡滿是得意之外,也將心裡那亂糟糟的線團,化為一幅優雅的畫作。
刺繡很像是我們之於生活,每個短暫當下所做的事情,看起來平凡無奇也不甚精采,讓人很難願意持之以恆的做下去,看不見未來的想像,但其實付出的每一刻都是那一針一線,最終會成為一幅美麗絕倫的繡畫。
寫到這裡又想起在繡坊裡的磚紅色記憶,那是午後夕陽斜照豔紅繡布的顏色,初學刺繡的我面對著碩大又空白的繡布,毛躁著急地持著針線,刺繡師傅慈祥的叮嚀:「慢慢來,一針一線的,不著急。」
